千我｜《漏泄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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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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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长这样👇🏻
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00
我男朋友第一次当着我的面儿哭，是在医院，我的病床前。
在此之前我完全不知道他是如此脆弱一朵娇花，病房天花板亮得晃眼的白炽灯下，他下颌线紧绷，嘴唇微抿，眼圈泛红，看得人不禁色向胆边生……咳咳不是。
总之见证他的眼泪以后，我笃定他爱惨了我。
还记得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哽咽着对我说:“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以为你又要离开我了……”
我看着他沉默良久——被感动的。
说实话我的确不知道，任别人看他这样还以为我得了什么绝症，可实际上我只是阑尾炎发作，然后被送到医院做了个几十分钟的微创小手术，伤口一周左右就能完全愈合。
不过恋爱中的人是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我当时满脑子想得都是这个男人好爱我，如此害怕失去我，老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我割个阑尾他都急得掉眼泪，我对他来说一定非常非常重要。
直到我做了个梦。
01
我梦见了一百年前的我和易烊千玺，这里补充说明一下，前面提到的那个为我哭为我狂为我哐哐撞大墙的娇花男友就是易烊千玺。
不过这表达方式好像不太严谨。
这么说吧，梦中大概率不是我和他，而是一百年前的两位和我们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不得不承认我看清二人面貌的时候胳膊上起了好几层鸡皮疙瘩。
——
一开始我并未意识到是在做梦。
现实中北京城也入了春，风扑上脸携着暖意，毛茸茸的，像爱人亲吻。
眼前是座极讲究的景观园子，我转头四处打量，草木、假山、幽径、碧湖……湖旁垂柳映绿，漏泄春光间掩一六角亭，有人影绰约。
整个环境是可以挂4A风景区牌子卖门票的程度。
我并没有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而是奇异地像被什么引着走近亭子。
不远处背影看出是一男一女。
啧啧，这小情侣约会我上赶着不太好吧，正想转身换条路，猛得捕捉到亭中男生的脸。
易烊千玺？！
绝不可能认错，当初和他在一起就是因为这张脸好看得叫我鬼迷心窍。这么一来我心里的火“嗖”一下烧到天灵盖，霎时觉得这满园春色也没有我的头绿。
而当我怒气冲冲闯进亭子立在两人之间，我发现了不对劲。
他们好像都看不见我。
我上下扫视“易烊千玺”，发现他的穿着打扮非常的……都不能称之为复古，vintage潮流从20世纪90年代兴起，面前这个男人浑身散发的历史课本气息是怎么回事？
再回首1900？
02
顺着男人灼灼的目光，我有些吃味地瞥向他对面的女孩儿。
好家伙，更是复古中的复古，我不禁怀疑大清真的亡了吗？
怎么……这算是……cosplay？
我上移视线，接着更让人跌破眼镜的事儿发生了——眼前这个满族闺秀打扮的女孩，和我长了张一模一样的脸。
惊悚！简直惊悚！
这一定是梦！！！快点让我醒过来！！！
可之后任凭我怎么掐自己大腿，捏自己脸蛋儿，都无法结束这个荒诞的梦境。
面前两人的交谈也逐渐激烈起来。
“四妹妹，我并非你所想……”
“如今我想什么都与你易少爷无关，你既瞧不上你我二人之婚约，日后也不必再称我‘四妹’，倒显得你这人虚伪至极！”
“四妹妹，我没有任何瞧不上婚约的意思，我只是……”
“今日还劳烦易少爷亲自登门与韫臻讲明婚姻之事，韫臻打小在这深宅长大，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外头倡导‘自行择配’，韫臻自知腔调古板，赶不上易少爷您先锋做派，你我二人婚事便就此作罢，婚书原封退还，其余我自会向阿玛禀明！”女孩着一袭淡绿色旗装，身板儿纤细，此刻因情绪不稳脸色浮现一缕不自然的红，杏圆的眼睛睁着不愿让含着的泪珠落下，水汽氲湿了睫毛。
话说回来，虽和我自己长了同一张的脸，真不是我自恋，这女孩儿春日嫩枝一般地我见犹怜。
退婚？
“易烊千玺”多少有些不识好歹了。
03
韫臻不留情面地很快下了逐客令。
待人消失在视线中，女孩握起手帕整理好仪容，才唤来婢女。
无人察觉下，我跟着韫臻一路回到她的居所。
从两人刚刚的“谈话”中我有了一些猜测。
方才到最后，“易烊千玺”称韫臻为“四格格”，两人一来一去的“格格”、“少爷”，再加上什么“赴美留洋”、“时代新风”……
这熟悉的感觉令我想起了1840年，鸦片战争爆发；1895年，甲午中日战争；1900年，八国联军侵华战争……
没错，中国近代史。
初高中历史要求反复背诵的重点内容。
资本主义列强掀起瓜分中国的狂潮，清政府签署诸多丧权辱国条约，从此中国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
所以韫臻是……末代格格吗？
大清这时候还真没亡啊？
——
韫臻回房后屏退左右，周围不再有人，她才放下一直笔挺的背脊。
倒是没偷偷哭，她将摊开在案上的书页合拢，想来是先前一听到有人来看她的消息就急着跑出门，没成想心心念念只等到心上人要与自己解除婚约的消息。
我望了眼纸张，居然印的是英文。
好先进的格格！
“就算是你会念英文又怎样？人家一句‘多考虑’就把你甩到天边儿去……”乍一听还以为韫臻在和谁说话，我先是一激灵，后来发现她是在自言自语。
她原是为了那位易少爷读的英文书。
按理说在梦中我应当感受不到任何疼痛，此时望着独自落寞的韫臻，心下却止不住泛苦。
04
韫臻全名爱新觉罗·韫臻，醇亲王的四女儿，皇城中人皆称其一声“四格格”。只如今满清已是强弩之末，八旗内部腐朽，不思进取，铁帽子也挡不住外头日益喧闹的革命风雨，人人心如明镜，“格格”不过一句虚称，等到一朝改天换地，什么也留不下。
近年来汉臣开展“变法”、“洋务”等革新运动，财权兵权也逐渐被转移重心，这便是韫臻父亲最初为女儿订下婚约时打的算盘。
——
光绪二十九年冬，腊八节。
内廷按习俗诵经施粥，韫臻一众亲王家的孩子平日在上书房念书，汉家如今势头强劲，府中孩子也被准许陪读。
小辈领粥前需赴内殿请老佛爷安，新年伊始，庆典欢腾，老佛爷兴起，竟当面抽查起一众孩子的功课来。
当日最出众的便是易家小少爷。
一首杜甫《腊日》哄得老佛爷笑逐颜开，韫臻在一旁悄悄看他，忍不住腹诽:什么“口脂面药随恩泽， 翠管银罂下九霄”，活脱脱的马屁精！
韫臻是怎么也没想到庆典第二日便会领到和马屁精的懿旨婚约。
光绪二十九年，韫臻八岁，她从八岁起就知道自己日后要嫁他。
05
待韫臻再懂时知事一些，对易小少爷的态度便开始有了变化。
一同在上书房读书，习文史、画技、书法……朝夕相处，小猫小狗也会有感情，更何况是早定下婚约的二人。
易小少爷比韫臻大两岁，便随着族里兄姐唤她“四妹妹”。
四妹妹，鸿运楼新上的糕点，我晓得你爱吃甜的。
四妹妹，前街的冰糖葫芦今儿个没赶上，明日一定补给你。
四妹妹，这是我给你猎来的兔子，你瞧瞧可爱不可爱？
……
那些从孩童长到成人之间的时光，韫臻现在回想起来，一半被他一声声的“四妹妹”还有他送的糖果、礼物占去，另一半则是在等待他。
等他从大洋另一边学成归来，等他再次当面唤她“四妹妹”，等他履行婚约来娶她。
——
二人定下婚约的第三年，易家安排小儿子赴美留学，本是说将未来媳妇一同带上，却遭醇亲王福晋病重，韫臻万不可能此时离家。
离别前日，易小少爷夜闯亲王府，交由韫臻一纸红信。
“韫臻，等我回来，就将这婚书签上你我的姓名。”
展开红纸是他的字迹，坚挺秀逸的鹤体。
题两行:
喜今日赤绳系定，良缘遂缔，欣燕尔之。
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臻兮烊兮。
那夜月光下，红纸将女子脸庞、眼角都映红。
06
后来韫臻想，兴许他们二人的结局从最初他离开时便有昭示，有人攀高屹立，有人囿一方土地。
不得不说，他赴外几年，紫禁城变数太多。
1908年11月，光绪帝驾崩，老佛爷仙逝，宣统帝即位，年仅三岁。
政权更迭，朝廷动荡，烟膏子却如烧不尽的野火，于这片破碎土地中无孔不入。
额娘几经病痛后终于撑不住，阿玛一蹶不振成日于房中昏天暗地，哥哥弟弟在外打着亲王子弟的名号混吃混喝，追债的找上门，若不是易家老爷出面，这世袭几代传下来的亲王府都留不住。
所以没等他把话说全，主动提出退婚是她保全自尊最后的法子。
她也曾是紫禁城中风光无两的“四格格”，当时老佛爷赐婚说得是“佳偶天成”，她深知自己如今无论如何也配不上这四个字。
那日见他，原也是要将婚书退还，但还是会禁不住想，或许呢，或许发生了这么多事，他的心意没变……
——
“砰——”
白玉瓷盏碎了一地，洇绿茶水溅入韫臻眼睫。
“这可是老佛爷当年亲赐的婚！韫臻，你如实跟阿玛说，是不是易家那混小子”
韫臻低眉看一眼地面狼藉，不动声色掩住情绪:“阿玛，我是自愿解除婚约的。”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醇亲王气结，终日抽大烟急迅消瘦的皮骨随着气息起伏，此时看上去有些扭曲狰狞，韫臻别开眼，深吸口气接着道:“从前老佛爷赐婚说的是门当户对佳偶天成，如今我和他天上地下，道不同，何必勉强？！”
“韫臻——”兄长高声喝住妹妹，不让她再说下去。
07
易家小少爷和醇亲王府四格格的婚期定在五月初五，像是生怕再出差错，两家提议干脆加快合礼进程。
仪式办得仓促，韫臻穿着大红喜服在一众喜婆、丫鬟的簇拥下步入洞房，红绸覆面，她不知道此时身旁人是怎样的心情。
也许会觉得她才是假惺惺、虚伪至极的那个人吧？答应了他会退婚，却还是身披繁复红妆来嫁他。
这么想着，五月初夏的天儿，韫臻顿觉如坠冰窖。
“四妹妹…你……身体不舒服？”有暖意闯入韫臻冰凉的手心。
韫臻不知如何回答他，默不作声想收回被牵住的手掌，对方却不依，反倒是将她整个手回拢握住。
韫臻突然很想哭，上一次忍不住流眼泪，还是额娘走的时候。
也是一个初夏夜晚，久居病榻的额娘这天精神突然好起来，拉着韫臻说了一夜她小时候的事儿。
就这样，在额娘温柔恬淡的声音里，韫臻安心睡去，醒来后却发现额娘早已没了气息。
醇亲王府的下人都记得那一年，四格格在福晋床前守了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不睡，最后是王爷亲自来带走的福晋。
没人知道，韫臻这些年一直悄悄怪自己，如果那夜自己没有睡沉，额娘是不是就不会走？
——
门外喜婆催新郎官去宴席，暖意从手中溜走的瞬间，韫臻下意识去寻。
“韫臻……我要先去前厅，你……你等我……”伸出的手被轻握一下，听到开门声的时候，韫臻终于开口:“阿易……”，闻人停住脚步。
“早些回来。”她轻轻吐出一句。
阿易，早些回来，我有很多话想同你说。
我想同你说我其实一直很想念你，想同你说我根本不想取消婚约，也想同你说额娘走后我总是难以入睡，夜夜抚慰我的，是你写的那两句:
喜今日赤绳系定，良缘遂缔，欣燕尔之。
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臻兮烊兮。
我们一早约好了，要共赴白头是不是？
08
1911年五月初五晚，易府张灯结彩办喜事，最终却荒唐收场。
新郎官跑了，抛下满府宾客与新婚妻子，只留下两封信，一封给父母，一封给韫臻。
韫臻捧着信，伴着红烛枯坐整晚。
第二日天蒙蒙亮，她打开信封，寥寥几行，写他迫不得已，事出有因，并非于她无意，若她愿意原谅他此番作为，待他归来，任凭罚处。若不愿，可拿回婚书，婚约亦作无效，望她日后一切安好。
韫臻坐在镜台前，镜中照出自己的模样似鬼魅一般，她先是不自觉流泪，后而哭着哭着又笑了。
笑自己又错把失去当得到，也笑他怎么出去学了一趟先锋，思想变得如此简单。
哪怕是她拿着那封未签的婚书，也无法向两家长辈陈明婚约无效。
两人当着众多亲友的面拜过天地，这四九城中也不似开化婚姻关系里说的那样，一张离婚书，夫妻二人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若她离开，她爱新觉罗·韫臻，紫禁城里的四格格，从此便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许是他真的被新文化改变许多，又或者她思想过于落后，总之还真应了那句，“道不同”。
——
韫臻没离开易府，婚礼礼成后她便是易府的少奶奶，王府如今也是空壳，全靠易家帮扶，她除此地外无处可去。
夜里睡不着时，她也会赌着气想:留下一封信就想将我赶走，那我便偏要等你回来，等你回来与我解释你口中的迫不得已，事出有因，然后千遍万遍的罚你，叫你悔不当初。
韫臻没能等到。
09
这年腊月的某个午日，韫臻突然小腹绞痛，彼时易家老爷不在北京，差人去亲王府却无人可寻，易夫人请来了京中名医，两副药下去，不仅毫不见起色，病情反倒急转直下，入夜后就不省人事了。
不知拖了多久，来了洋大夫给她打了一针，才稍事醒转。
韫臻躺在床上，只觉得浑身疼的都不是自己的了，昏昏沉沉间听到外头洋人说什么“开刀”“手术”，又听到婆婆说什么“那可不就是开膛破肚”“给外人看光身子可要毁了清誉”云云。
她看着床帘被风拂起来，总是在即将飘到窗边时，落了回去。
韫臻蓦地想到光绪二十九年，腊月初八，老佛爷召一众孩童进殿，考查他们平日在上书房的功课。被问最近念了什么诗，大家纷纷背了熟练的，却只有易家小少爷得了老佛爷一句夸。
那年是暖春，他站在内殿中背杜甫的《腊日》。
腊日常年暖尚遥，今年腊日冻全消。
侵陵雪色还萱草，漏泄春光有柳条。
纵酒欲谋良夜醉，还家初散紫宸朝。
口脂面药随恩泽，翠管银罂下九霄。
殿外阳光透过窗格洒进来，有几缕落在他肩上，让人看得晃了眼。
记忆回溯，韫臻只感到周身寒冷，再想到如今也入了腊月，只是今年腊月特别冷，窥不见一丝春光。
闭眼之前，耳边还在嘈杂争论着，韫臻突觉心烦，想着干脆离吵闹越远越好。接着她又想到额娘，她多想抱着额娘，躺在她怀里像儿时一般撒娇，累了就安稳睡一觉。
便这样吧，她真的，很累很累了。
——
1911年冬，宣统三年，腊月初七。
爱新觉罗·韫臻，因急性阑尾炎，于易府逝世，享年16岁。
09
“唐臻！唐臻！”我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醒来时我的枕头被哭湿了大半。
“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易烊千玺伸手要抚我的脸，被我不动声色别开了。
“别怕，都是梦，不是真的……”他将我揽进怀里轻拍我的背。
我听着他童谣般的絮语，回想那些似真似幻的梦境。
如果真是梦，我怎么还会在梦中痛得一度要昏过去？
脑海中再次浮现韫臻离世的那个冬夜，她轻飘飘闭上眼，像终于得到解脱。
我再次为那个死去时才年仅十六岁的四格格感到痛心。
急性阑尾炎，放到现在整个治疗周期不会超过一周，微创疤痕好好护理后期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却轻易夺走了一个那样年轻的生命，因为“女子不能接触外男”而拒绝西医这样荒唐的缘故。
所以，他是知道当年韫臻亡故的原因，才会在我得病时紧张到落泪吗？
我不可避免将梦中的易小少爷联想到面前的易烊千玺身上。
他是否也和我一样，因为一个梦知晓了一百年前的故事呢？
——
一周后，我病情大好，能吃能睡能蹦能跳，也没再做过奇怪的梦。
周末得空去找男朋友约会。
易烊千玺有间小工作室，开在前街胡同巷子里。
那块儿有家百年手工糖葫芦特别好吃，酸甜适口，每次路过我都要带走两串儿。
“老板，两串……”
“老板，来两串儿糖葫芦。”易烊千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门来迎我，老板递给他两串冰糖葫芦，他分出一根给我。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曾几何时，也有人为我买来前街胡同儿口的冰糖葫芦。
见我愣着不动，他有些无奈地笑开:“两串儿都是买给你的，你先吃，另一根我帮你拿着……”
——“四妹妹，今儿个补给你的冰糖葫芦，两串都是你的……”
我心中霎时乱起来。
10
穿过胡同去工作室，工作室坐落在四合院朝南那面，院子里有小孩打闹。
小女孩儿跑着跑着撞到我身上，抬起头怯怯地对我说了声“对不起”。
“没关系，不过你们玩儿要小心点哦，不要摔倒。”
“小宝儿非得追我，怪我说他前世是战败王子……”
“我是永远不败的奥特曼光之子，怎么会是战败王子！！！”叫小宝的男孩极力否认。
“好歹是个王子呀！”我站在俩孩子边上哭笑不得。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你再给我测一次！我上辈子一定是奥特曼，才不是什么战败王子！！！”
“哇姐姐，你测出来是亡国公主哎！你是公主哎！”女孩没理男孩的撒泼打滚，将手机摄像头对准我。
亡国公主？
我低头看小女孩手机里的界面。
夸张的彩色图案，大大的花字——“测一测你的前世今生”。
离了大谱了，我和小孩聊天的工夫，易烊千玺先一步去开工作室的门。
“姐姐不跟你们玩了，你俩小心点，别一会儿再摔了。”
我起身跟着易烊千玺进了南边那间屋子。
身后两个小孩还在叽叽喳喳讨论着王子和奥特曼谁比较厉害，我有个荒谬的念头突然冒出来:亡国公主……末代格格算是亡国公主吗？
11
那天后来我也总是想起百年前的梦，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落在易烊千玺的肩上，像极了那年腊八，韫臻在内殿里偷看易小少爷背诗时的场景。易烊千玺坐在窗边写书法，或许是我注视的目光太过强烈，使他放下笔回头看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别过视线，却瞥见他垫在桌上的红纸。
和梦中那一纸婚书……
我强迫自己集中思绪，半晌才磕磕巴巴问出一句:“你……你在写什么？”
“婚书。”他回答地很快，像是一早知道我会问出这个问题。
“……婚书…为什么要写婚”
“唐臻。”他唤我的名字，那声音像来自天外。
“那时候我给你留信，说若你愿意原谅我，等我回来，任凭你处置。”
“你……”
“韫臻……对不起，让你等太久了。”
——
1911年，革命前夕，在外接受新兴教育的易小少爷义无反顾加入了反帝反封建的队伍，与他同道之人皆具风骨，国家大事面前无小我，大业当前，家人、故乡，通通被他抛诸脑后，其中也包括他的爱人。
那时他竟天真到以为，等他回家，他和他的四妹妹还能有无数个桂馥兰馨的春秋。
爱新觉罗·韫臻，最初他与她定下婚约时，她八岁，他十岁，长辈说他们是金童玉女，佳偶天成。
那年腊月宫廷内殿窗外漏泄的春光，同样迷了他的眼，他便暗下决心要保护她一辈子。
他没做到。
他的妻子亡于1911年冬，从此他人生中再无春天。
终
“喜今日赤绳系定，良缘遂缔，欣燕尔之。
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臻兮烊兮。”
“你说我们怎么会…连名字都没变？”我拾起桌上那张红纸。
“也许这一次，老天也怕我们再走散了。”
易烊千玺看向我，阳光下他瞳孔被映成浅棕色，我在那之中看到自己。
灵感来源
末代格格:爱新觉罗·韫媖
易烊千玺（国风版）
小说《琉璃钟，琥珀浓》
电视剧《一生一世》
电影《春光乍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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